6·不厌其烦

队长铁着脸走进前门，直接进办公室，大力摔上门，感觉今天会是那种诸事不顺的一天，或许是因为月圆，或许有比这更复杂的原因。

队长立刻要我进去。

“骨头咔一下不会怎样，啪一声也无所谓，这都是正常现象！现在好了，我的背痛的要命！连动一下都有困难！”

我站到他背后，这里戳一下，那里戳一下，看着他又扭又跳，几乎感觉到了风息在背部底下堵成一团，他果真伤到了自己。

“你怎么弄的？”我问。

“我怎么弄的？”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，“不就是你的瑜伽弄的，不然呢！”

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另有隐情，“哦，我懂了，你在练习的时候伤到的，当你正在做哪个动作？”

“就是坐在地上，转身看后面。”他说。

“转背，我懂了。那么你伤到背的时候做到第几个呼吸？”

之前我说的很清楚，这个动作只能持续两三个呼吸。

“第8个呼吸。”他自豪地说。

“第8个呼吸？我告诉过你，两三个呼吸就要停下来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但是·····你知道·····我跟你一般的学生不一样。我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全力以赴的人，所以有些动作会自动把时间延长一两倍，我想这样康复的速度也会快两倍。”

我露出微笑，但为他的背感到难过。

“不是这样的，队长，大师说——”

他像在唱戏一样，两眼一翻。

“对，没错，大师说：

不厌其烦，长期锻炼1.14A。

“不能心急，你知道的，治疗背痛跟修理椅子不一样，不是只要换上新零件，然后坐上去试试看就行了。真要说的话，反而比较像扶直一株长得有点弯曲变形的小树。我问你，你在那张桌上办公多久了？”

“十多年前我接下了这个单位的队长职位，”他边说边把手一挥。

“我想也是，所以你这样低着背，慢慢把他往下推挤，也已经有好几千个日子，你了解吗？”

他闷闷不乐地点头，对这段对话会如何发展心里有数。

“所以不可能几个礼拜就把背拉直，只能够慢慢来、循序渐进，不然可能反而会伤了背。就好比一棵树不好好栽培，不慢慢的、耐心的、一步一步的扶植，就可能伤了它。”

“要多慢？”他气恼地问。

“用不着几千个日子，但也不可能几十天就成功。”

我指着队长办公室的草席后方一堆堆蒙上灰尘的纸，“我可以借用一些纸吗？你经常要查阅那些文件吗？”

他格格发笑，“根本没用过，那一些都是旧报的副本给大队长看的，他现在人在都城。我拿人薪水却满纸谎言·····”

他瞪着地板看了半天。我没多问径自走去从某堆文件拿来一叠约三吋高的纸张，然后把纸放在他的眼前。

“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住，不然你的背会比之前更紧绷，到时候要再锻炼就难了，所以，现在要小心一点，接下来两三个礼拜慢慢来，一次做一点就好。先从大伸展式开始，身体往下弯，但手不用碰脚趾，碰这叠纸的最上面就好了。”

他照着我的指示做。“停在那里五个呼吸。”我说，他照做。

然后他直起身体，我拿走最上面的一张纸，放回原来那堆文件。

“一天一张，”我说，“这就是治疗背痛最适中的速度。

“这里少说也有好几百张！”他激动地说，“我要好几个月才能摸到地板。”

“别这么想，”我说，“想想之前你花了多少年弄伤你的背，就会觉得这样很快。”

队长沉默许久。看来，他的态度正在转化，但速度很慢。我沉住气，不催赶他，想到卡特琳教我的时候也得忍受同样的事，我就觉得不可思议。

“所以没有·····没有更快的方法？”他结结巴巴，“我是指····不会引起任何问题的方法？”

我望向窗户，仿佛在思索他的问题。让某些学生知道自己的程度还落后老师一大截也无无济于是。

   “是有个更快的方法，”最后我说，“虽然·····说它更快也不尽然，应该说是一种更可靠的方法。也就是一定有效的方法，这种方法比别种方法快很多，别种方法有时候有效、有时候没效。而且要这种方法有效才会有效。

      他听得一头雾水，“这么说吧，如果你真的想学，我就教你瑜伽运作的方法法则。学会瑜伽运作的法则之后，再好好练习瑜伽，你的背一定会痊愈，这就是最快的方法。”

      “我真的想学。”他双手摸背，目光触向门，还有门外两个属下置身的世界。

      “那就这么说定了。”我说，“下堂课我们就来认识内脉和内在的风息。”我嘱咐他这段时间该怎么照顾自己之后，便返回牢中。

      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时，往往会冒出更大的问题，阻止事情发生，这就是瑜伽的法则，也是主宰生命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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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瑜伽经》《瑜伽真的有用吗》